池裴没接手机,只掀了下眼皮,“她又犯什么病?”
方时悦看了眼一滩泥的程度,嫌弃感更重,坐到池裴另一侧,拿起一瓶没人碰过的酒喝了一口。
被破坏约会的人心情不好,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郁闷之色,“我哪知道,你妈你问我。”
池裴轻嗤一声。
方时悦懒得管这母子俩,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
“来,走一个。”方时悦伸手。
池裴举杯碰了下,淡声道:“我想弄死那个男人。”
语气平平,仿佛在说这酒不错一样。
方时悦手一顿,盯着池裴侧脸几秒钟,“池裴你别犯浑啊。”
说完又不放心,她知道池裴是真干的出这种事,“要不我去勾引他,你趁虚而入找叶轻?总比你杀人放火的强。”
“你还真看上他了?”池裴这才把目光落在自己表姐身上,他神色冷然,“什么样的男人没有,你要那么个装货。”
这话像是说方时悦,又像是说叶轻。
“那你呢?”方时悦反问,“你池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偏偏要盯着一个叶轻?”
池裴灌了口酒,声音低了下来,整个人笼罩在灰色的迷雾中,“她不一样。”
她不一样。
她会歪着头甜甜地对着他笑,她会掐着腰皱眉训斥他抽烟喝酒,她还会红着脸说他是流氓。
更多的时候,她会在自己迷茫的时候给他指引方向。
有时候觉得她像太阳,耀眼夺目。
有时间觉得她像月亮,朦胧迷人。
可他更多时候觉得她像是天上最亮的那颗启明星,温柔坚定有力量。
只属于他的星星。
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。
方时悦扯扯嘴角,恋爱脑没有救。
下一秒她手机响起,瞥了一眼,把手机扔到池裴面前,“女王大人的电话。”
铃声响过一遍又一遍。
池裴随手把空了的酒瓶丢在地上,慢条斯理拿起手机,一双长腿交叠搭在桌上,整个身子后仰,靠在沙发上。
“沈总有什么指示。”他懒懒地开口。
沈妤柔一肚子火,“你怎么回事?找你一晚上都找不到人?司机和保镖呢?”
“有完没完,我去哪儿还得跟你报备?我未成年的时候你不管我,现在我都成年了,显着你了。”池裴冷冷开口,“有事说,没事挂。”
沈妤柔懒得跟自己的傻儿子扯过去,眼下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,“明天不用去公司,中午来家里吃饭,棠知回来了,正好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。”
“婚事?”池裴轻笑一声,“你又看上这家的什么背景了?上个月要商量婚事的叫什么琪来着?这个月又换了?”
“上个月只是因为人情没办法让你们见面而已,没谈婚论嫁,阮琪的舅舅党内严重违纪,别跟他们接触,棠知不一样,她爷爷和你外公是老战友,虽然不如咱们家,但是她父亲也是高官,你们结合只有好处。”
“沈总还是一如既往的现实啊,就是记性不大好,我跟你说过,我不相亲也不结婚,你别费那个心思,要是真觉得他们家世好,你大可以嫁过去。”
“池裴!你明天必须回来!”沈妤柔被儿子气的不轻,在电话那头怒吼着。
池裴则笑着把手机扔到沙发上。
“你还是比你妈牛逼。”方时悦从小就害怕这个女强人小姨,在她面前断然不敢这么说话。
“你可以去找你的小鲜肉了。”池裴闭着眼睛没看到方时悦比的大拇指。
“找个屁。”方时悦说,“一会儿我家里也该来抓我了,欸,你妈这次是真的用心了,棠知我知道,跟叶轻差不多。”
池裴撩开眼皮,歪头看她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方时悦耸肩。
就是单纯的外形一样,安安静静的小姑娘,话不多,也不爱凑热闹。
没有他们那些子弟们张扬跋扈劲儿,整个人温温软软的。
这也算是沈妤柔在某种层面上的妥协,之前找的都是家世相当的,像棠知家这种比他们逊色些的,她都瞧不上。
“估计是把江华城里高干子弟都翻遍了,找了这么个像叶轻的,想让你回家呢。”
池裴冷哼一声,倒是真敢想啊。
玩起替身这套来了。
他那个独断专横的妈不会以为他找不到长得像叶轻的人吧。
真是可笑。
“明天陪我去成安。”池裴在方时悦临走时开口。
“行啊,我反正是还没演够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她男朋友。你别说啊,这男人戴金丝眼镜,就是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感。”
方时悦是知道怎么在池裴心口上扎刺的。
三年不见,口味怎么都变了,屎都想尝一口?
旁边的程度哼哼唧唧翻了个身掉在了地上。
第二天一早醒来的程度十分夸张地攥着自己的领口,瞧着正在穿裤子的池裴一脸的生无可恋。
“你便秘啊。”池裴一扭头正看见程度的脸,嫌弃地要命,“恶心不恶心。”
“你你你、池家嫡子、沈将军的外孙、华西集团的总经理居然趁人之危。”程度伸着兰花指一脸受气小媳妇样儿。
“你酒要是醒了,给我查个人,我妈最近肯定盯我盯的紧,我不方便出手。”池裴懒得理这个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发小。
“弟妹那个奸夫是吧?包我身上了,三天内给你全部信息还不让你妈知道。”程度嘿嘿一乐,到底是兄弟,要干什么都有数。
“你今天干嘛去?”程度从床上下来,四处找手机,“我今天得回我们老宅子一趟,我爷爷昨天说要揍我来着。”
“去见她。”池裴系好最后一颗扣子,深色的眸子里是势在必得的光,“她折磨了我这么多年,我得报复回来啊。”
程度听完,张了张口没说话。
可拉倒吧,还报复呢,喝得跟失恋的狗似的也不知道是谁。
口是心非的的男人,明明在意的要死就是不松口,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他。
“车坏了手机也坏了,弟妹有什么损失没有?”程度还是没忍住开口调侃。
“……她吐了”池裴顿了一下,“你家谁在军区医院来着?”
程度:“……兄弟,有没有可能她不是病了,就是看你纯恶心?”
“……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