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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如果作死是一种天赋,那么燕远城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。

“糟蹋?”裴训之重复这两个字,一瞬不瞬地盯着他:“燕大人倒是说说看,朕到底是怎么糟蹋你儿子的?”

燕停顿时头不疼了,腰不酸了,连气也不喘了,想要坐起来解释。

裴训之捂住他的嘴,“你别开口,朕想听你爹说。”

燕远城果然不负众望。

虽然他在当官这件事情上没什么建树,但在搞抽象这一事上可谓独树一帜,无人能够望其项背。

“我亲自养大的孩子,我最清楚了。但凡受一点委屈,他都要大哭大闹。可他现在病成这副模样,却只是窝在被子里,一句难受也不敢喊,这不是被糟蹋了是什么!”

裴训之挑眉。

而燕停也终于挣脱束缚,指着外面喊道:“爹,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事做,可以跟落落一起玩泥巴。”

燕远城没再说话,而是看了一眼裴训之的脸色,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。

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,燕停拉拉裴训之的衣袖,见人仍旧盯着门口,小心翼翼地问:“陛下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?”

闻言,裴训之这才收回了目光,捏捏燕停的脸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朕有什么好气的。”

但紧接着就是一句:“传信的暗卫说他日子过得紧巴巴,家中没了仆人,就连洗衣做饭这种事都要亲力亲为。原本朕想着赏他些东西,但现在看来,他可以靠他聪明的脑袋吃饭,不需要朕来操心。”

怎么看,这聪明两个字都得打上双引号。

他还是生气了。

但其实根本不需要送什么东西,因为只要燕停一日还是皇帝的妃子,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就会上赶着讨好燕远城。

燕停轻轻咳嗽,随后认真地说道:“我爹才四十多岁,正是奋斗的年纪,无论他饿死还是冻死都跟陛下没有关系。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,就不要生他的气了好不好?”

裴训之面无表情:“谁说朕生气了?朕好得很。”

……原来外人眼中杀人如麻的暴君,也会耍小脾气。

“真的没有生气吗?”燕停歪歪脑袋:“那陛下为什么不笑一笑呀?”

裴训之眸光微顿:“朕天性不爱笑。”

“那我还天性爱哭呢。”燕停撇撇嘴,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抹眼睛。

以为他真的哭了,裴训之弯下腰,却见燕停移开手,赫然是一副眉眼带笑的模样。

他搂住裴训之的脖颈,在对方脸颊亲了一口,问:“陛下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?”

这样的浅尝辄止,显然是不够的。

不过顾忌着他还在生病,裴训之只压下去亲了一会,而后用指腹摩挲着他泛着水光的柔软唇瓣:“第二次欺君了,让朕想想该怎么罚你。”

虽然嘴上这么说着,但他的表情没有刚才那般紧绷,嘴角隐隐有上扬的趋势,证明燕停的哄人办法是有用的。

燕停笑着问:“陛下离我这么近,不怕被我传染风寒?”

裴训之替他理理睡乱了的头发:“朕命硬得很,从小到大生了十几次病,全都熬过来了,区区风寒又有何惧?”

说到这里,燕停联想到系统六六告诉他的某些剧情:“据说先帝有一位淑妃,因为自身无法生育的缘故,常常在背地里谋害皇嗣。一旦哪位皇子皇女失去帝王的宠爱,就会被她用巫蛊之术杀死。陛下生了那么多次病,这其中有她的手笔么?”

“不是什么巫蛊术,纯粹是失宠的皇子皇女无人看管,方便她下手而已。”裴训之道:“她往朕院子里放过毒蛇,把朕推进过荷花池,也曾故意派得了痨病的宫女贴身照顾朕,但朕就是命硬死不了。”

那确实命很硬了。

估计那位淑妃到死都想不明白,他为何这般难杀。

见燕停好似挺喜欢听这些事情,裴训之继续道:“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?”

不出所料的,燕停果然点头如捣蒜。

裴训之笑:“当然可以告诉你,你亲朕一下。”

燕停乖乖照做,把求知欲写在脸上。

接着,裴训之就向他讲述了从前的事:“那时候她的阴招层出不穷,朕很害怕,于是夜晚来到御花园,守在她的必经之路装鬼吓她。没想到她做了那么多坏事,胆子却格外小,脚下不稳踩到石子摔了跤,跌进荷花池里去了。”

她命比纸薄,被捞起来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。死因居然不是溺水,而是心悸引发的窒息。

换言之——

她是活生生吓死的。

“还有呢还有呢?”燕停越听越好奇:“陛下小时候还有什么趣事?”

“想听?”裴训之伸手,捻起一缕燕停的头发,在指上绕过一圈又一圈:“可是朕现在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。”

就好像有一盆冷水照着脑袋浇下来,燕停浑身的热情全部凉透了。

他失落地拽紧被子:“那陛下先……”

“你若是挽留朕,”裴训之打断他的话,向来冷峻的眉眼似有冰雪消融:“朕也可以勉强陪你一会儿。”

毕竟如今玉昭天下升平,那些被呈上来的折子,往好了说叫政务,往差了说就是乱七八糟的家长里短。

比如吕太尉生了儿子让他帮忙取名,比如徐尚书倒立骑马摔断腿要请太医去接骨,比如卢刺史连吃六块酥饼被噎死。

那群没事找事的官员估计是想看到他心梗,借机换个人当皇帝。

燕停细细思索着他刚才那句话,要是真让他留下来,估摸着往后百姓们对裴训之的称呼,就要从暴君变成昏君了。

而他燕停,就是祸害玉昭江山的妖妃。

【没事的爸爸,我刚刚查过了,那些政务没有一件是要紧的事情。】

闻言,燕停决定坐实自己妖妃的名号。

他往床的里侧挤了挤,特意给裴训之留出空位来。桃花眼似江南春水一般温软旖旎,稍稍弯起勾魂摄魄的弧度:“陛下来榻上,慢慢讲给我听好不好?”

他朝裴训之伸出一只手,那串珍稀的玉化白碧石,愈发衬得那只手纤细修长,白皙胜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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