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幕演的是,女儿国国王在卧房里和唐僧对白,她一袭素纱衣还没来得换。
江砚皱着眉,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薄纱上,肩膀及锁骨处大片的雪白肌肤盈盈显现。
江颜绕到江砚身后,抄起他搁在靠背上的西服外套,潇洒一挥,披到姜瑶身后将人拢住。
“江小姐,这不合适。”
江颜摁住她要拨开外套的手,“姜瑶姐姐,都说多少次了,像以前一样叫我颜颜就好。”
“湖边风大,这戏服这么单薄,你披着吧,反正我哥也不穿。”
“我……”她为难地看向江砚。
“披着吧。“江砚平平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谢谢江…颜颜。”
江颜正要拉着姜瑶坐下来,看了眼自己位置,左边江砚,右边厉霆骁。
她勾起厉霆骁的外套随手丢到背对着湖面的座位上,“厉霆骁,你换个位置,我要挨着姜瑶姐姐坐。”
厉霆骁:“……”
“颜颜,衣服我可以披,位置我就不坐了。”
厉霆骁的位置不是谁都有胆量坐的。
姜瑶心底虚得发毛。
“那…那你坐我的位置。”江颜坐到厉霆骁的位置上,略带威胁道:“你再不坐我可走了。”
“是我影响江小姐的用餐体验了。”
“姜瑶姐姐,哎呀,我…我没那个意思。”姜瑶的致歉弄得她头大。
江颜站了起来,把厉霆骁的外套放到靠背上,推着他过去,拽着他在背对着湖面的座位坐下。
一通忙活显得她手忙脚乱,抄起面前的茶杯“嗒”的一声搁在他面前,命令道:“喝。”
厉霆骁指节捏起茶杯,无奈地摇摇头,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。
“你看,他换了位置也能坐得好好的,姜瑶姐姐,你快坐。”
姜瑶看他悠闲的样子,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才安心坐下。
江砚轻轻地笑出了声。
好巧不巧被江颜听到,她问:“你笑什么?”
“笑你。”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姜瑶,“恶人自有恶人磨。”
“你才是恶人。”
她对江砚的话感到莫名其妙。
一旁的姜瑶开口:“江少是在说我是恶人吗?”
“如果姜小姐觉得是,那便是吧。”
?
江颜转头看了眼她哥。
今天是怎么了,吃枪药啦。
“姜瑶姐姐,你别理他,理我就好啦。”江颜问道:“你吃过晚饭了吗?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吃点?”
“演出前吃过啦。”姜瑶解释:“最近需要减重,不能吃太多。”
“那你喝茶。”
“伯母最近情况还好吗?”
“谢谢你还挂念着她。”姜瑶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茶,故作轻松地说:“情况还是那样,不好不坏。”
最末端的亭子传来叫喊声,嘈杂得刺耳。
“我连续来了三天,她姜瑶凭什么不见我!”
“我倒要看看是哪号人物来头这么大?”
“姜瑶!姜瑶!”
“……”
江颜蹙着眉,“谁啊说话这么横?”
“听声音像是赵家二少那边的亭子。”刚刚替她点菜的侍应生答道。
她故作熟稔的语气:“赵二少啊。”
画风一转,又冷冷淡淡的语气说:“不认识。”
“让我表哥叫他滚。”
“说人家横,谁能横得过你啊,颜颜。”只闻熟音不见熟人。
江颜问:“我是不是听到表哥的声音啦?”
好一会,纱帐被撩起,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微微倾身走了进来。
“厉少,表哥。”江清澜喊道。
江砚微微颔首,厉霆骁因为他的员工被江颜赶到旁边,邪火无处发泄,不给他一分面子。
江清澜环顾已经坐满员的方桌,识趣地转身出去,“人已经被我的人扔出去了,你们继续。”
“表哥,你不陪我们坐会儿吗?”江颜冲他的背影喊道。
“你们四个就够热闹的了,我惜命。”隔着纱帐传来他的话。
四位祖宗,他一个也得罪不起。
惹不起,躲得起。
江清澜走后,江颜问:“表哥说的什么意思?你们谁又整他了?”
“他得忙着安抚客人,没空陪你。”
她被江砚的话说服,拉着姜瑶安慰道:“姜瑶姐姐,要是有客人骚扰你,你就告诉我,我让我表哥收拾他们。”
“谢谢你,颜颜。”
姜瑶有被她的话打动。
这么多年过来,如果不是江颜,她也许早就活不下去了。
“对了对了。”江颜突然想起什么,从江砚的钱夹里把一叠红色钞票数也不数,全都抽出来。
五个侍应生她每人发了一张,剩下的全都塞进姜瑶的手心里,“姜瑶姐姐,这些全都给你。”
不是她对侍应生小气,而是江砚钱夹里的现金不是很多,她只想给姜瑶。
“颜颜,你不用这样,江家帮我的已经够多了。”
“江家帮你那是别的事,这是我给你的演出小费。”江颜生怕她误会,提醒道:“借月是不分你们得到的现金小费的,你拿了也不违反规定。”
这话说得让人听起来,这钱就是小费,不是施舍。
她极在乎姜瑶的感受。
怕她继续推辞,江颜借口道:“姜瑶姐姐,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早点下班啦,下次再来看你的演出。”
“厉霆骁,你不是没开车来吗?走啊,我顺路送你。”
把钱夹放到江砚面前,她喊道:“哥哥,你慢用,我和厉霆骁先走了。”
“姜瑶姐姐拜拜。”
还没等姜瑶应声,她抄起车钥匙就拉着厉霆骁走了。
刚刚还坐得好好的,前后不到一分钟,空了两人。
江砚摆了摆手,让人出去。
只剩下两人,孤男寡女。
姜瑶脸上的笑意褪去,把手里那叠钱递到钱夹旁边,“江少,这钱太多了,我受不起。”
“这是颜颜的个人意愿,与我无关。”
“当初我们家出事,你为什么帮我?难道这也是颜颜的个人意愿?她当初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!”
她眼底的情绪随之褪去,拨开西装外套,褪去外层的素纱。
“穿上!”
“我不需要你这样。”
江砚眼尾克制得发红,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迸出。
“不需要?”她自嘲道:“江少好大的手笔,花十一个亿买个戏子来观赏。”
他抬手把落在椅子上的外套拾起,将人重新裹好,掠过肩上的指节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极尽温柔。“阿瑶,我从来没把你当戏子当取乐工具。”
“我想娶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