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离醉酒之后睡得很安静,一点也不闹腾,客房一直都有人打理,不需要张阿姨收拾什么,她从柜子中找出干净没用过的枕头,又抱出一床薄被铺上,顾宴礼轻轻的把人放床上,生怕吵醒她,连动作都格外的小心。
张阿姨在一旁看到很是讶异,她家少爷竟然也会如此贴心,可惜就是一直不谈恋爱,让老爷夫人都快急死了。
没有想到他对第一个温柔的女人是个有夫之妇。
好在他并不多做停留,或是深情如许的看着人家,放下人,交代她换衣服,给她冲蜂蜜水就走。
张阿姨应了声,忙完手中的活,敲来顾宴礼的门,说道,“少爷,江特助那边已经忙完了,需要我守夜吗?”
这可是少爷第一个留宿的女人啊,他应该是很重视吧,虽然只是喝醉酒,张阿姨还是多问了一句。
反正也就住一楼,守夜也很方便。
顾宴礼刚洗完澡出来,身上穿着中长款睡袍,乌黑的头发上,晶莹剔透的水珠垂挂着。
那张英俊的脸,被水汽熏得有些淡淡的粉里透红,节骨分明的手泛着冷白的光。
张阿姨只敢站在门口,轻声问着。
顾宴礼历来房间只有他不在时,才允许她进去打扫,他在时无要事,是不能上二楼打扰他,张阿姨是个守规矩的,不敢逾越半分。
顾宴礼从床头拿了一条干毛巾擦头,闻言摆手,“你下去休息吧,她不需要人守。”
张阿姨年纪大了,白天忙,晚上就该休息。
也不知道江离会不会半夜起来闹,或是起来喝水。
他想了一下,擦了头发,又下楼去给她打一杯水放床头,省得半夜找水喝找不到。
张阿姨应了是,下楼去睡觉,不再管他们。
早晨,江离被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晒醒。
她翻了个身正打算再睡会儿,突然鼻子闻到一股不属于她房间的熏香。
她脑子清醒了过来,开始记得昨夜她去了会所,喝了酒,最后醉迷糊了。
所以,她是怎么回来的?
她应该没有回家,这香味?闻着怎么那么像顾宴礼常用的熏香?
江离猛的坐起来,环顾四周,这房间里的摆件,柜子等物都是陌生的。
再看床上,只有她一人,垂眸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,已经换成了睡衣。
她神色大惊,难道,她昨晚一整晚都没有回家吗?
那她这是在顾宴礼的家里?
谁帮她换衣服的?
顾宴礼?还是那位张阿姨?
想到这里,她脸上滚烫一片,不管是谁,对她来说都很尴尬。
江离从床头上拿起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,才发现已经关机。
也不知道昨晚她不回去贺景行会不会大发雷霆,怒火冲天。
他都不在乎她,应该不会在意她夜不归宿的吧?
江离刚拿手机,就边开机边往外走,出了门果然如她所料,真的是在顾宴礼家。
而且,他的房间就在自己的隔壁。
她走过去曲起手指,正要敲门,想起上一次她被黎特助拉过来叫顾宴礼起床上班的事,又把手给收了回去。
去年的冬天,她才刚入职不久,顾宴礼赖床不上班,把黎特助急得冒冷汗,一个电话过来,让她过去叫他起床。
江离赶过去,被他带上来,开门把她推进去,还给她做加油手势,又把房间门关上。
江离硬着头皮朝床边走过去,对着看不见人的被子结结巴巴的唤,“顾,顾总,你今天还有合同签约,你看时间也不早了,是不是该起床了?”
没有动静的鼓包被子顿时被里面的人掀开一角,露出来一毛茸茸的脑袋,还有那满目震惊,紧张,尴尬,脸红的表情五彩缤纷顿现。
江离以为顾宴礼会有起床气骂她一顿的,毕竟黎特助都叫不起床的人,凭什么她一个新来的特助能好运。
不可思议的是,顾宴礼只说,“是你?你先出去,我马上起床。”
她出来后,黎特助见她发怔,问她,“你不会去掀开顾总被子吧?忘了告诉你,他有裸睡的习惯,你看光了他,他会不会辞退你?江特助,真是对不起……”
当时,江离瞪大双眼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啊?他光着睡的?”
从那以后,她才知道,顾宴礼的房间是不能随便进的。
不然可能会被他灭口。
江离刚收回手,顾宴礼的房间门从里面打开。
男人睡眼惺忪,身上的睡袍也穿的整齐。
他垂眸看向江离,打着哈欠,温声说,“江特助早,既然你醒了,就顺便帮我选上班的衣服吧,这本来也是你份内的事,只不过我怕你带孩子赶不来,没告诉你而已。”
江离没有想到,她属于顾宴礼的生活助理。
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的工作比别人少,原来是顾宴礼一直在体谅她,没有给她安排完。
江离点头,“好,那我先换身衣服再过来。”
她穿着睡衣给顾总选衣服,像什么话?
有种像男女主人刚醒时的样子。
顾宴礼扫了她一眼,好整以暇的看着她,“你的意思是说,让我等你?你觉得像话吗?”
她早上起床的模样真是一点都不丑。
很居家,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。
就好像,现在她就是自己的老婆,这种感觉很美妙。
就当是提前让她适应以后,也让他提前感受以后的生活。
江离摇头,“确实不像话,天大地大,顾总起床最大,我这就给你准备衣服去,你先去洗漱。”
怎么能让堂堂顾总等她起床呢。
说完,干劲十足的进房间,路过他时,侧着身子进去,朝衣柜走过去。
她拉开衣柜,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他搭配衣服。
她发现,顾宴礼的衣柜很大,很多私人定制的衣服都没有见他穿过。
江离觉得他穿黑色配白衬衫和搭配条纹领带很好看。
选完了上衣,裤子,领带,她又开始选腰带,袜子。
正当她觉得很完美的时候,顾宴礼洗漱出来,扫了一床上的衣服,悠悠的说,“江特助,你好像忘记选裤衩子了。”
“啊?”
江特助满目震惊的看着他,目光从脸上往下移动。
她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。
顾宴礼里面真的什么都没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