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颂养伤的两日,借着需要照顾的名义,让姜渔日夜宿在他的房间。
只是照顾着,照顾着,两人就腻到了一处。
姜渔只是一个女奴,连相好都算不上,主子说要做什么,她为了他的欢心,自然不敢违逆。
所以在徐颂的强势之下,一次又一次……
红宵帐暖,不知日夜长。
只是在昨夜,两人又一次不知深浅的尝试中,徐颂的肩头渗出点点血迹,顿时他的额头就疼出了汗水。
吓得姜渔再也不敢了,无论徐颂怎么哄她都不肯再来了。
不过这两日的时间,姜渔彻底推翻了之前的猜测,以男人病中都如此强悍的需求,她万分确定,他对自己还是有些喜爱的。
至少,是喜爱自己身体的。
这样便够了,至少能保证自己在辽山上活下去。
落到这般田地,姜渔暂时也没有别的什么指望了。
等到第三日,姜渔去厨房帮徐颂取甜羹的时候,刚回了房,就慌慌张张地放下碗,对他道:
“郎君,您听说了吗?大当家已经出寨子去救三当家去了!
奴听别人说,听别人说,三当家中了建安侯的诱敌深入之计,已经被俘了!”
徐颂端起甜羹, 不紧不慢地唱了一口才道:
“此事我已知晓。”
“已知晓?二当家,您知晓了都不担心辽山被剿吗?”
姜渔一急,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毕竟,看他这几日的样子,丝毫没有受这个消息的影响,反而心情愉悦的样子。
可辽山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失败呢!
刚才姜渔在一路上听了不少大家的闲言碎语,寨子里的人都忧心忡忡的,说大当家的从三年前就没有出过山了,若是此番不能顺利回来,那辽山从此是不是很就要变天了!
大当家若是被俘或者身亡,三位当家的剩下一个卫鸣,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,也难逃被朝廷剿灭的风险。
辽山被剿灭……
姜渔忽地冒出一个念头。
她是被掳上山的,干嘛跟着那些土匪一起忧心?
若是辽山被剿灭,她岂不是能顺理成章地回家去了吗?
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,姜渔差点高兴地蹦了起来。
不过一会儿时间,她的表情从沮丧到雀跃,变了好几个回合,这一切都被徐颂看在眼里。
徐颂轻啜了一口茶,脸上的神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。
“那你是在担心辽山被剿,还是希望辽山被剿呢?”
姜渔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,她赶忙收起脸上的喜悦,换上真挚的神情。
“奴家当然是担心辽山被剿了。”
……
然而姜渔的开心还没有持续半天,就在晚上得知,大当家竟然真的将三当家救回来了!
不愧是当年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辽山做到与当地驻军比肩的人物。
据说单人单骑就从玄同的手中抢走了正在被转移的严虎。
只是辽山也损失惨重,这一战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,白风岭要地和望县粮仓都丢失了,二当家和三当家受伤严重,不知何时能好。
大当家回来的当晚就带着下属来看徐颂,坐在床头问胡医师。
“怎么二弟的脸色还是这么难看?”
胡医师摸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汗,“请大当家的宽恕,这伤口反复溃烂,可咱们山寨中却缺少抑制溃烂的药物,再加上不知为何伤口又裂开了,所以好的慢了些……”
躲在屏风后的姜渔顿时拧紧了帕子。
那伤口为何又裂开了,她比谁都清楚……
一阵紧张和愧疚涌上她的心头。
虽说讨卫鸣的欢心很要紧,但那也得在他活着的情况下啊。
如今大当家和三当家顺利归来,眼看着辽山气数未尽,朝廷剿匪还不知何时能成功,自己还要靠着卫鸣呢。
屏风后又传来大当家沉重的声音,“不管用什么办法,都要治好二弟!缺什么药你说来,我想办法去寻!”
胡医师一番交代,送走了大当家。
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徐颂和姜渔,又吹胡子瞪眼看向姜渔。
姜渔本就害怕胡医师,此刻又心虚,也不等徐颂发话,灰溜溜就离开了屋子,乖巧地将门关上了。
只见胡医师气鼓鼓地将药箱往桌案上一放,发出“咚”地一声。
然后坐在圆凳上狠狠灌了一壶茶水,八字胡一翘一翘的。
“我刚才的话,一半是骗廖振东的,可也有一半是真的!
你说!你这肩膀的伤是怎么裂开的?!”
徐颂讪讪的,捏了捏被角,佯装无事。
“我自己不小心抻到的。”
“如何才能抻到?你当我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不知?!
哼!怕不是那小妖精在您病中还勾引您吧!”
他气愤之下竟然用了之前的称呼,“侯爷!您年轻气盛我知道,但是那小女奴,您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!
一个被拐上山的女奴,怕巴不得您早死,巴不得辽山覆灭,好早日回家去吧!”
这话若是放在之前,徐颂一定会反驳,可是刚才姜渔的表情……
徐颂眼眸微沉。
“我有分寸,多谢胡叔提醒。”
……
当晚,姜渔便不被允许再进屋侍奉了,听小六说是二当家伤势反复,需要静养。
听了这话,姜渔小脸一红,更愧疚了。
卫鸣对自己不错,在寨子中基本是认下自己了,自己便同那些当家人的正经夫人一样,已经可以正常出他的院子了。
他还给了自己不少首饰金银,虽说这玩意儿在山寨中也没地方花,但用来打点下面人最好不过了。
这在她们这一批的女奴中是头一份,她已经算是过得很好的了。
万万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,让他伤势更重才是。
姜渔在屋子里踱了两圈步,最终下定了决心,换了身山匪的衣裳,从后院溜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