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晏舟,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心吗?如今又为什么不敢去见她呢?你是怕了吗?”
江云舒看着陆晏舟,一字一句都扎人肺腑:“你害怕没有所谓的误会、就是你变了心喜欢上了别的女人。
你以为只要你不去见她,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,便可以自认为无辜的留在我身边,是吗?”
她讥笑一声:“陆晏舟,十九岁的你还真是天真呢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陆晏舟摇着头否认。
他只是没有做好准备,并没有想要逃避,他紧握着拳头道:“我去,我一定会问个清楚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。
隔壁房间。
陆晏舟进来的时候,许月盈正在里间沐浴。
听到水声他便背过了身去,等了一会就就听女子盈盈弱弱的声音传来:“不好意思,让公子久等了。”
陆晏舟转过身来,就见面前的女子穿着一件透明的白色纱衣,将她的身材勾勒的若隐若现。
她走上前来,伸手就要去解陆晏舟的衣服。
陆晏舟如惊弓之鸟一般后退了几步,结结巴巴道:“姑娘,我来见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“哦?”
许月盈觉得好奇,她来教坊司两年,还从未见过哪个恩客不想和她欢好,就只和她说话的。
她看着戴着面具的陆晏舟,从他的反应不难看出此人应该是未曾涉足过烟花之地。
许月盈在桌前坐下,她伸手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问道:“公子想问什么?”
陆晏舟道:“我想知道你和威远大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闻言,许月盈端着茶盏的手一僵,她自嘲一笑道:“公子不是京城人士吧,否则又怎会不知我和陆郎的关系呢?”
“我想知道陆晏舟为何会背叛他的夫人,你如果知道什么缘由还请你一五一十如实相告。”
陆晏舟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凛冽的气势。
许月盈抬眸扫了他一眼问:“公子打听这些做什么?”
陆晏舟沉声道:“因为我敬佩陆将军,我不相信他是一个负心薄幸之人,所以还请姑娘为我解惑。”
提到负心薄幸四个字,许月盈突然变了脸色,她猛地将手中的杯盏掷在了桌子上,反驳道:“什么负心薄幸,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。
谁规定我的陆郎这辈子就只能守着江云舒一个女人!”
她站了起来,情绪有些激动:“分明就是她江云舒善妒,见不得陆郎和我恩爱。
她自己生不出孩子,还不许别人替陆郎生孩子,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活该被休弃!”
“你闭嘴!”
陆晏舟脸色铁青,在他心中蛮蛮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,他不许任何人诋毁她,羞辱她。
他捏紧拳头,却是不相信许月盈说的这些话:“陆将军才瞧不上你这样的庸脂俗粉,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,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许月盈扫了他一眼,笑着问道:“你和江云舒是什么关系?难不成是替她出头来了?
两年过去了,难道她还是没法接受陆郎爱上我这个事实吗?”
说着,她哈哈大笑了起来:“她可真是可悲啊。”
陆晏舟想起房间里的动静隔壁听的一清二楚,他怕许月盈的话会伤害到蛮蛮,下意识的就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“不想死就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。”
陆晏舟压低了声音,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杀气,警告着面前的女人。
许月盈装出一副羸弱无辜的模样,芊芊手指拂过陆晏舟的下巴、喉结,有些暧昧的笑着道:“看来被我猜中了。”
陆晏舟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猛地用力,像是要掰断一样。
许月盈痛的面色发白,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在和她开玩笑,她掐着嗓子道:“公子,你弄疼我了。”
陆晏舟看着这般模样只觉得恶心,他怎么就为了这样的女人伤了蛮蛮的心呢?
他有些嫌恶的松开手道:“说!”
许月盈摔在地上,她抬起头看着陆晏舟问:“你想让我说什么?”
陆晏舟睥睨而立,冷冷的声音道:“你和陆将军是怎么相识的,一五一十都给我说清楚。”
……
陆晏舟和许月盈的相识经过,江云舒一清二楚,她没兴趣听许月盈编造往事,便离开了教坊司。
坐在马车上,她呆呆的靠着车厢,想起当年陆晏舟带着许月盈回来的时候。
那是九月的天,秋高气爽,她满心欢喜站在府门前迎接着自己凯旋归来的夫君,然而等来的却是夫君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。
当时陆晏舟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愧疚,他道:“蛮蛮对不起,是我酒后失德错将盈儿认成了你,是我对不起你!”
他给了自己一巴掌,站在一旁的许月盈心疼的去阻止他,然后跪在地上恳求道:“夫人,都是我的错,我知你和将军夫妻情深。
我不求什么名分,只求你能让我肚子里的孩子认祖归宗。”
那时的她如遭雷劈一般,怔怔的看着许月盈鼓起来的肚子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而陆晏舟的母亲却是高兴的不得了,她将许月盈扶了起来,嘴里喊着:“祖先保佑,我们陆家终于有后了。
既然月盈有了身孕,便是我们陆家的功臣,让她做妾太委屈她了,就让她做个平妻吧。”
听到平妻两个字,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厉声反驳道:“我不同意。”
当时的她满腔怒火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去思考和应对,她只知道她不能让这个女人进门。
于是她以死相逼,让陆晏舟在她和许月盈之间做一个选择。
陆夫人斥责她善妒,谩骂她想让他们陆家绝后,说她对不起陆家,哭着嚎着逼迫陆晏舟休了她。
而许月盈哭哭啼啼,装腔作势的要走,最后因为动了胎气喊着肚子疼。
陆晏舟和他的母亲惊慌不已,就这么抛下她带着许月盈离开了。
便是那一刻她终于明白,她和陆晏舟十多年的感情成了一场笑话。
即便已经过去两年,每每想起那一日,江云舒还是觉得锥心刺骨,她闭着眼睛,将所有的悲痛都藏在了心里。
忽而马车的帘子晃了晃,紧接着一股寒气袭来。
下一刻一柄寒冷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,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:“别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