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温冬还没来得及反驳两句,黑幕笼罩了下来,头顶被盖上件外套。
衣服上还带着点温度,细微的乌木沉香充斥着整个鼻腔,意识到这是祁衍雪的衣服。
祝温冬拉了下来,柔顺的头发被弄的凌乱,脸上挂着愤愤的表情:“祁衍雪,你什么意思?”
灯光下女孩每根发丝儿都染上层光,俨然像一只炸了毛的猫。
祁衍雪身上只剩件普通的白T也丝毫不觉得冷,甚至还有点冷中作笑的意味,单挑了下眉梢: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。”
说话就不能说清楚,打什么哑谜。
祝温冬没好气地把外套向他一丢,顺手理了理炸毛的头发。
手一抬才发现胸前是空的,她愣了两秒,垂头想起身上这件睡衣是不带胸垫的。
原本想着只是下楼丢个垃圾,天黑也看不见几个人,所以她外套也没套一个,就出了门。
碰见祁衍雪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之外。
一想到刚才长达几分钟都跟祁衍雪待在一块,而自己就这么昂然挺胸!
无视他人!
还被祁衍雪误会自己是在勾他!
祝温冬脊背,脖颈沿着脸红了一大片,手像是提线木偶一般,卡顿卡顿地顺着头发。
如果现在有个地缝,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钻进去。
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——她装作不以为意地把垃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,然后转身上楼。
计划失败。
她转身上楼的脚刚迈出一步,天又黑了,熟悉的体香又盖了上来,一时间她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了那里。
那只白的发亮的狗狗围在她腿边,像是无声的在提醒她,祁衍雪的存在。
祁衍雪像是不怕冷一样斜倚在了路杆上,手腕被牵引绳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,言简意赅地吐出两字:“穿上。”
祝温冬没动。
祁衍雪知道怎么拿捏她,轻佻着语气:“不穿我就当你是故意勾我了。”
果不其然,祝温冬听见这么一句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外套套上,拉链拉到最顶上,一气呵成。
男款的外套在她身上大了许多,衣摆甚至到了大腿中段,将她一米六八算是高挑的身高,都显矮了一截,但难得的透出了几分可爱。
那双圆润的杏眼带着点愠怒,隔空盯向他。
虽然一句话没说,但祁衍雪应该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。
“害羞什么?”祁衍雪嘴角弧度微扬,语气浑不吝:“你身上我哪没看过?”
“……”
祝温冬嫩薄的脸从微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转成了艳红,藏在衣领下的粉唇被贝齿死死咬着。
她恨这么多年过去,面上功夫还是不如祁衍雪,这么不要脸。
幸好天色暗,光线昏,量祁衍雪再好的眼力都不会看见她绯红的脸。
待一阵冷风把脸上温度散去不少,祝温冬愠着眼,走过去出其不意地踩了他一脚,仰着脖子看他。
“祁衍雪,你要点脸!”
祁衍雪没躲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脚,视线滑过她因抬头露出的那截冷白细长的脖颈,白的像只矜贵娇气的瓷娃娃。
停留了两秒,祁衍雪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,平静道:“我不要这张脸,不如你意了?”
“……”
话题怎么就到她身上了?
是她不如意的问题的嘛!
祝温冬懒的跟他掰扯下去,眼尾睨了他一眼,转身就准备上楼。
“偷狗不成,这是改行明目张胆顺衣服了?”
祁衍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祝温冬动作微顿了一秒,头也不回:“衣服洗了还你!”
狗狗依依不舍地追了两步,祁衍雪也被牵着跟了两步,站定后,夺回主动权拽着狗往反方向走。
真行。
这么多年脸皮还是这么薄。
–
画面摇晃,光线迷离,葱白如玉的手指搭在男人健硕结实的肩头上,形成强烈的反差。
女人眼里沁满了湿润,被动的依附着上方人。
像是颠簸荡漾的船只,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,二人只能依靠对方,最终浑身湿透。
男人温热的气息散在耳畔,声音暗哑。
“我是谁?”
“……”
男人薄唇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耳垂,“乖,我是谁?”
“祁……衍雪。”女人声音娇软轻颤,像是一滩甜水融进了耳畔。
……
祁衍雪从梦中惊醒,手背抹上额头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,几缕发丝粘腻腻的贴着脸颊。
他掀被一看,毫不意外的画面。
操。
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百,他简直是放了把火烧在了自己身上。
祁衍雪一大早给自己冲了个凉水澡,才把心底那团浓浓的火给熄灭,他边擦着头发,边给狗放粮。
沙发上的手机嗡嗡震动,祁衍雪起身捞起手机,扫了眼来电人陆观棋。
“祁衍雪今晚有个生日宴,你去不去?”
祁衍雪想都没想:“不去。”
“喂,我还没说是谁的生日宴呢!”
“不感兴趣。”
陆观棋:“你不是有意收购祝温冬她叔父名下的那家私立医院,生日宴就是他女儿,祝温冬她表妹,祝简意的!”
祁衍雪兴趣不大:“我是要跟他爸谈工作,又不是要跟她谈恋爱。”
陆观棋:“我就这么跟你说吧,祝简意跟我说你去参加她生日宴,她帮你说服她爸跟你的合作。”
祁衍雪走到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,“我工作还不需要靠女人。”
陆观棋使出杀手锏:“你就不怕祝温冬在她生日宴上受欺负?她可是一直跟祝温冬不对付,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。”
对面停顿两秒,陆观棋以为有戏,结果——
“关我什么事。”祁衍雪这次直接挂了电话。
–
“姐姐,我的生日宴你一定要来哦!”
祝简意软绵绵嗓音末了这么一句,就挂断了电话。
前几天嚷着要给她办回国party的是她,被祝温冬一口回绝之后,就没了动静,如今是她的生日宴。
她再回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。
祝温冬边想,边将昨日祁衍雪那件外套洗完晾好,垂眼就见祝受文破天荒的给她发了条信息。
【还剩三天,来简意生日宴,我们谈谈。】
他不提,祝温冬压根儿不知道还剩三天,她根本没这闲工夫去数。
醉翁之意不在酒,祝受文的目的估计不是在这。
这次她怕是不去也得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