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温蘼惊恐的目光中,手一松,玉镯直直地摔在地上,“啪”的一声,碎成了好几瓣。
温蘼愣住了,她看着地上的碎片,泪水瞬间夺眶而出。
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,如今却碎成了这般模样。
她发疯似的冲向林婉婉,两人扭打在一起。
林婉婉一边挣扎,一边大喊:“快来人啊,她要杀人了!”
佣人们围在一旁,试图拉开她们。
温蘼被几个佣人死死按住,动弹不得。
她绝望地咆哮着着,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。
林婉婉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衣服,气得尖叫:“温蘼,你居然敢打我?张妈,给我狠狠扇她!”
就在这时,别墅的门突然被推开,一道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:“住手!”
慕辞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他脸色铁青,眼神冰冷。
剑拔弩张的场面瞬间凝固。
林婉婉看到他,立刻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:“辞渊哥哥,你终于回来了,她……她打我。”
慕辞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,径直走向温蘼,想伸手拉她起来。
温蘼用力甩开佣人的钳制,踉跄着后退几步,捡起地上玉镯的碎片,紧紧地握在手中。
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,她却仿佛毫无知觉。
慕辞渊上前一步,想查看她的伤势:“小蘼,你……”
温蘼侧身躲开,眼神冰冷,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她掏出手机,拨打了报警电话,语气出奇的冷静:“你好,我要报警,这里有人公然毁坏他人财物,数额巨大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手机就被慕辞渊一把夺了过去。他挂断电话,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:“小蘼,别闹。”
“别闹?”
温蘼重复着这两个字,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语气中充满了嘲讽,“慕辞渊,你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?纵容你的小情人砸坏我的东西,然后跟我说‘别闹’?”
慕辞渊揉了揉眉心,对佣人们吩咐道:“把这里收拾干净。”
然后转头看向温蘼,语气软了下来:“小蘼,婉婉她不是故意的,她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温蘼打断他,眼神锐利,“只是大小姐脾气?只是想故意羞辱我?”
“慕辞渊,你别自欺欺人了,林婉婉是什么样的人,你心里不清楚吗?”
慕辞渊避开她的目光,语气生硬:“她弄坏的东西,我赔给你就是了。”
温蘼摊开血肉模糊的手掌,惨淡一笑:“赔?你赔得了吗?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!”
慕辞渊看着她手上的鲜血,心中一紧,语气也放柔了些:“小蘼,我会找人修复的,我保证,会尽力把它恢复原样。”
“破镜难圆。”
她不再看他,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慕辞渊想要追上去,却被林婉婉的一声娇弱的呻吟打断:“辞渊哥哥,我…我好难受……”
他只好停下脚步,转身去照顾林婉婉。
温蘼走出小区大门,像一具失了魂的行尸走肉。
彻骨的寒意将她紧紧包围。
一辆骚包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路边,厉郁珩从车上下来,一眼就看到了神情恍惚、手上还在渗血的温蘼。
“温蘼?”他叫了她一声,可温蘼像是没听见一样,继续往前走。
厉郁珩快步上前,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。
温蘼这才回过神,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。
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厉郁珩语气焦急,目光落在她血肉模糊的手掌上,“你的手……”
没等温蘼回答,厉郁珩直接将她打横抱起,放进车里。
他从后备箱取出急救箱,动作轻柔地给她清理伤口,消毒,包扎。
“是慕辞渊欺负你了吗?”他一边处理伤口,一边低声问道。
温蘼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空洞,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。
厉郁珩叹了口气,将她搂进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背:“没事了,我在呢。”
温蘼靠在他的肩膀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,无声地哭泣着,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。
厉郁珩没有再追问,只是紧紧地抱着她,让她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痛苦。
许久之后,温蘼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,她抬起头,看着厉郁珩,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:“厉郁珩,你说,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
厉郁珩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:“别瞎想,你好用着呢。”
“可是,我连妈妈留给我的遗物都保护不了……”温蘼的声音哽咽,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厉郁珩将她搂得更紧:“这不是你的错,我去揍那个烂人去。”
他猛地推开车门,作势要下车。
温蘼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,声音低哑:“别去了,我……我想回家。”
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他轻轻地将温蘼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,然后发动车子。
车子驶入庭院,厉郁珩熄了火,打开副驾的门,轻轻地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。
温蘼很轻,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。
雪天路滑,厉郁珩将她抱得更紧了些,生怕她摔倒。
走进屋内,一股暖意扑面而来。
厉郁珩换下温蘼沾了雪水的鞋子,给她穿上崭新的棉拖鞋。
柔软的触感让温蘼混沌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厉郁珩小心翼翼地将温蘼抱进卧室,安置在柔软的床上,盖上温暖的被子。
安顿好温蘼后,厉郁珩便去准备热水和毛巾。
温蘼蜷缩在床上,眼神空洞,思绪回到了几小时前。
破碎的玉镯,母亲临终前的不舍,慕辞渊冷漠的眼神,林婉婉尖酸刻薄的嘲讽……
厉郁珩端着热水和毛巾走了进来,坐在床边,温柔地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。
“早点休息,不许哭鼻子了。”
温蘼吸了吸鼻子,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突然,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跳上了床,温蘼吓了一跳。
定睛一看,竟是一只矮脚金渐层,正迈着小短腿朝她走来。
踩着她身子,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顺势倒下,翻着肚皮,发出轻柔的呼噜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