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处京都的应栀床前走来走去,恨不得马上飞到闺蜜身边,对着试衣镜的自己顶着个鸡窝头都不以为然。
应栀先是打开手机打车软件迅速定位,一边安抚虞沅说:“宝贝,你先往外走。”
虞沅听到这句话顿时安静下来,拖着僵硬的双腿,立马往外走。
她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,从来没想过在金陵见到谢予珩。
无疑是给她致命一击。
她的身后乐声震天,红绸纷飞,一派热闹。
而她的心如刀绞一般,似无数小刺刺入心窝一般。
刚走到大门口,她忽然想起还没有上礼。
她苦笑一声,原来这一天到来如此之快。
他为了新娘不惜对抗家族也要娶她,说明他爱新娘。
暗恋是什么呢?
暗恋是你遇到无数的人,都会下意识去找有关于他的影子。
暗恋是你少年时期见过惊艳的少年,以后不肯将就。
她记得在学生时代看过一个电视剧《何以笙箫默》,男主何以琛曾经说过一句话:“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,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,我不愿将就。”
她想真的该结束这一切,于是她迈动双腿走到礼桌旁。
记账的人茫然看她一眼,拿着拿笔问道:“小姐随多少?”
虞沅下意识拿着钱包表情微怔,脑子里想起许多回忆,犹如走马观花一般。
那些青春深处隐忍的喜欢,那些深夜里的酸涩。
她又回头往台上看了一眼,新郎正手执新娘的手答谢来宾。
他们真的好般配。
她爱的少年只要幸福就好,也祝那个姑娘幸福。
就让这场喜欢往日随风。
谢予珩,祝你幸福。
谢谢你曾经来过我的世界,让我有力气去生活,去活着。
我永远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:“真正的导师是自己,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。”
台上的男人突然望了过来,虞沅微微颔首。
男人彬彬回礼。
此刻他们隔着千沟万壑,是宾客与主家的关系。
她从包里拿出五百一十六块放在桌上,目光久久沉默。
记账的人以为六百,刚写下六百两个字,耳边传来温柔的两个字“错了。”
老头纳闷至极,从他手上过来的账本,从来没有错的。
他有些不开心问:“小姑娘哪里错了?”
虞沅淡淡看他笔下的字,唇角微动,“是五百一十六块。”
小老头这才反应过来,“好好好。”
当写到名单之处,小老头笑眯眯问:“你是新娘这边还是新郎这边的?”
过事的礼单都要有记录,方便主家日后还回去。
虞沅淡淡说:“不用写了。”
说完她便要离开,她想静静。
这一场婚礼此刻就是她心里最大的海啸,撞击她的灵魂。
小老头从来做事一丝不苟,当下用笔拦住她,“这不符合规矩,我替主家做事的。”
当下把虞沅难住,她落寞一笑,“同学,就写同学两个字。”
小老头刚低头写完,抬头之时桌前的人早已走远。
大门口的虞沅将左手放在心脏之处,那里砰砰直跳。
原来人类第一眼认同的喜欢再也无法更改。
它会情不自禁共鸣,与你的情感,大脑合作。
电话那一端传来应栀的声音:“宝贝,门口有我叫的出租车,你直接上。”
她撑着一步步走向门口,一步,两步,三步,四步……
明明如此短的路程,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
直到一只脚走过大门,她这个人扶着大门微微喘口气。
眼前的小长街上又飘起小雪,映衬着灰砖白墙。
她仿佛看不清自己将来的路,此刻她像一个无助的孩子。
冬日天气阴沉,这时已近中午。
谢宅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黑色汽车,助理周正川悄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先生一副冷沉的面容。
今日他们早早去了“天欲雪”,等了一上午,还是没有见到那位虞小姐。
周正川一边叹气,又往门口一瞧。
这下把他吓一跳,妈呀,那虞小姐不就站在那里。
对了,他向那家店邻居打听到,虞小姐和家里人去参加朋友婚礼。
不会这婚礼就是大少爷的。
周正川一脸压不住的兴奋,“先生,虞小姐在门口。”
后座的男人眉目缱绻,侧头一望,整个人神情微顿。
谢庭桉隔着纷纷而落的雪花望向她,就那般静静了三四分钟。
原来她在这里。
每次遇见她都是下雪。
这时虞沅也望了过来,那辆汽车后座的男人骨相优越,侧脸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。
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