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左右,她也实在是想不起什么和太子有关的记忆。
她这一生,唯一接触过的少年。
除了顾疆,也就是余双屿了。
“无妨,既然你忘记了,那本王便再来一次。这一次姜姑娘可得细心着记住呢。”
祁子柒不愧是温润如玉,只是一笑,便好似光芒,无害又暖和。
“我,我一定会的……”
姜非晚攥紧的手,对上祁子柒的眸子。
忽地,一声冷冽的声音。
“姜非晚!”
突如其来恶意满满的低吼,将入神的姜非晚吓得浑身一颤,肩膀微微发抖。
见她被吓到,祁子柒剑眉微微蹙起,朝着那声音处望去眼底闪过一丝厌烦。
姜非晚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,不远处站着的……
竟然是顾疆。
他怎么在这里?
顾疆额角刘海半遮眼眸,却也能让人看得出,此时此刻他心情很不好。
那双漆黑如深渊的墨眸,死死的盯着姜非晚的方向。
并没有因为对面之人是太子而畏惧。
反而更因为对面是太子,而更不满。
顾疆见她依旧没有动。
该死的姜非晚,见自己来了,竟然不主动过来,还站在太子的身边。
真是恼火。
顾疆迈着大步走上前去,他嘴唇紧闭着,唇角微微下压,一把拉住姜非晚。
姜非晚下意识想甩开,却甩不开、
看向他,就见他侧脸处的轮廓冷冰冰的,像是蕴藏着什么锋利的寒意。
在发什么疯?姜非晚心想。
祁子柒没有开口,看向顾疆,眼底浑是淡然和寒意。
二人对视,像是无形之中有了一个战场。
可姜非晚实在不明白,这其中不寒而栗的戾气到底是从何而来。
按照身份地位,终究还是顾疆先开了口。
“臣,给太子殿下请安。太子殿下今日倒有闲心来宫中逛逛,臣离京早,还没来得及去东宫拜见太子,不知太子如今,身体可还安好?”
祁子柒抿唇,视线落在顾疆攥在她手腕上的大掌上。
“本王很好。”
他淡淡开口。
“那就好,今日臣还有事,改日臣一定去东宫好好与太子叙叙旧,就先告辞了。”
说着,他拱手,拉着姜非晚就准备走。
姜非晚实在是觉得顾疆疯了,拼命挣脱着。
“放开,顾疆,你放开。”
可是奈何顾疆力气实在是太大,自己完全挣脱不开。
眼见就要被他拉走。
此时,自己另一只手上,传来了一股力。
她诧异的望过去,竟然是祁子柒,他拉住了自己。
“顾将军。”祁子柒纤薄的唇轻掀,“你没听见,她说放开吗?”
顾疆走路的姿势一顿,他转过身来,咬着后牙。
冷冰冰的对上姜非晚的视线,眼里闪烁过警告和不满,随后他再次看向了祁子柒。
“殿下,这是要管臣的家事了?”
顾疆冷笑。
祁子柒并没有松手,淡然道,“就在眼前,本王不得不管。”
“太子殿下,臣带自己的妻子回家,有何不妥?家中老人生辰,对她思念至极,臣特地来接妻子回家给母亲祝寿。难道这,太子也要阻止吗?”
说罢,他意味深长的看向,祁子柒放在她手腕上的手。
祁子柒并没有就此退让,而是忽略顾疆,直接询问姜非晚。
“姜姑娘,你的意思呢?”
若是她此刻说一句不愿,他定是要带姜非晚离开的。
一下子,姜非晚有些不知所措,她满脸都是仓惶失措。
顾疆闹得她很难堪。
这是宫门口,来往侍卫和奴才都有可能看见,并且传出去。
她本就是要与顾疆和离的,她的名声,旁人议论她如何,她都不在乎了。
可是祁子柒,温润如玉的太子,与光同尘一般的人物。
她不能再拖累他了。
“让太子殿下费心了,方才殿下已经帮了臣女许多,此事,就让臣女自己解决吧。”
姜非晚递给祁子柒一个柔和的眼神,里头满是感激。
听到这,祁子柒这才不甘不愿的松了手。
他手指缓缓松开,没握住什么了,让他心尖发酸。
许久以后,祁子柒每每想到此次松手,他都万般后悔。
一次的松手,却奠定了今后的每一次错过。
祁子柒嘴唇紧闭,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,似在努力压抑下翻涌而上的怒意。
顾疆快意的冷笑,“太子殿下不愧是明君,只是……”
他猛地一把将姜非晚拉在身后,朝着祁子柒上前一步。
“也烦请殿下搞搞清楚,她是顾氏,我的妻子,不是什么姜姑娘。”
他冷笑,退后一步,“告辞!”
随后,拉着姜非晚,迈着修长快速的步子,离去。
姜非晚被他扯着,想回头和祁子柒告别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到了马车边,顾疆更是用力将姜非晚猛地一甩,她险些磕在马车上。
还好芝华眼疾手快,扶住了她。
“顾疆,你犯什么混!”
顾疆表情阴沉,“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吧!”
姜非晚蹙眉,觉得他多半是恼怒今日自己进宫提和离一事。
可这件事她早就与他说过,他这般发脾气,简直不可理喻。
“无理取闹!”
姜非晚冷冷的白了他一眼,不打算与这个疯子说话,拉着芝华就要离开。
顾疆咬牙,踱步冲上前来,拉住姜非晚。
“怪不得我说你怎么忽然变了,原来是搭上了太子这个大腿,不稀罕我这将军府了是吧?”
他这话脱口而出,完全是在羞辱姜非晚的尊严。
“住嘴!顾疆,你没资格这样乱说!”
他不仅不反思是不是自己的不对,反而将这过错推到她的身上来,真是好大一口锅!
顾疆冷笑,“究竟是我在乱说,还是你心里有鬼,只有你自己知道。”
他不由分说,将姜非晚拉上马车。
她不肯,他便直接将人强行打横抱起来。
两张大掌,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姜非晚。
姜非晚从没有被他这样抱过,从前赐婚新婚的时候不曾有,如今决定要和离了,却这样抱着她,像是怕她逃走一般。
姜非晚不明白,也懒得明白。
“你放开我,否则我可就要叫人了!顾将军当街强抢民女,这名头说出去可不好听!”
姜非晚瞪着澄眸,气呼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