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声音,慕挽珠几乎是一把抓住萧承懿袖子,“陛下,求求您,臣女爹爹哥哥真的是冤枉的,爹爹向来清正廉明,哥哥从小向圣人看齐,严格约束自己,更是不可能啊……”
她哭得梨花带雨,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眸里满是哀求,又弱小又无助,光是看着,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蹂躏。
萧承懿敛眸,抱着人进去。
“别哭了,他们暂时死不了。”
又遣派李顺去请太医。
慕挽珠一心都在父兄身上,压根没意识到萧承懿抱着自己有何不妥。闻言一愣,泪花挂在睫毛上扑闪,“那陛下可以不可以再派人去……”
萧承懿将人放在榻上,凉凉睨了慕挽珠一眼,“不可以。”
语气强烈,似乎是一点都不容置喙。
慕挽珠这才反应过来,陛下竟然抱她进来,害怕的同时听到那拒绝的话,心都跟着颤了两颤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闭嘴!”
萧承懿出言打断,瞪了慕挽珠一眼,吓得慕挽珠顿时低头不敢哭出声。
她没发现,看着她的男人眸子微暗,袖中手指紧了紧。太医很快便来了。
这两日太医频繁往建章宫跑,诊治的都是同一姑娘,姑娘姿色倾国。而如今又一次见陛下在这,心中有了决断,更是丝毫不敢有闪失。
膝盖上有淤青,手掌上有擦伤,问题不大,只需要用药油擦一擦便可以了。
太医说了多少,慕挽珠一点没听进去,她哪有心情管腿上的伤如何。只要一想到爹爹哥哥会死,她心就好痛……
她也看出来了,陛下摆明了心思是不想去查,他更相信那些大臣的证据。更或者说,她父兄下狱,还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……
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,慕挽珠心如死灰,泪水吧嗒吧嗒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也全然没注意到,房中就只剩两个人。
猛地下巴一紧,被迫抬起头,慕挽珠还没反应过来,泪水迷离间,便对上萧承懿那微带侵略的沉沉黑眸,似要将她吞噬下去。
“陛下!”
她瞳孔瞪大,下意识撑着榻想往后挪,那只手却十分有力,攥着她下巴叫她动弹不得。
“慕姑娘当真想救你父兄?”
慕挽珠点头,“想。”
那是从小到大一直宠着她的爹爹哥哥啊。
“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吗?”帝王黑眸微亮,一闪而逝,语气又冰又凉。
慕挽珠不敢对帝王对视,听到这话,几乎是下意识想点头,意识到帝王意味不明的话,视线猛地看向他。
谁知男人突然伸手,温热而略带侵凌的指尖触到她滑嫩的脸蛋,瞬间如过了电一般,激得她轻颤,瑟缩着身子想后退,可宫人榻小,却退无可退。
被男人逼近床脚。
慕挽珠脑中下意识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,脸色又白了几分,几乎是颤巍巍开口,“需……需要……什么代价?”
帝王勾唇,桃花眼眼神倏然间染起笑意,可慕挽珠只觉得那笑骇然可怖,稍有不慎,她便会万劫不复。
萧承懿见慕挽珠表情惊恐,身子抖动得厉害,小小的一团,只着了件中衣瑟缩着,当真是招人疼。
心中火热,面上不显。
“丞相父子罪无可恕,证据确凿,谁来说情都没用。但……”
他目光灼灼盯着慕挽珠,慕挽珠被看得心惊肉跳,只觉得他接下去要说的话不是她能够承受得起的。
“若是朕太子的母亲求朕,或许朕可以答应找证据。”
意料之外的结果,慕挽珠微微松了口气,那她可以去求太子殿下的母亲……
太子殿下的母亲……慕挽珠猛地反应过来。
太子殿下?
陛下至今后宫无人,更不要说子嗣了,哪来的太子?
瞳孔微睁,和帝王那笑谑的眸子对上,心脏紧缩,“陛下……”什么意思?
心中那个刚褪去的猜想又涌了回来。
萧承懿瞧着慕挽珠满脸防备的样子,便知道她估计也猜到他话里的意思了。
索性不再逗她。
后退负手而立,一本正经道,“子嗣乃国之根本,朕登基十五载,至今仍无子嗣,若慕姑娘给朕生个太子,那便是东临的功臣。丞相父子也就是太子的外祖跟舅舅,储君的外家,朕,自然不能让他们出事。”
轰——
慕挽珠脑子嗡嗡作响。
哪怕方才隐约猜到这个可能,当听到帝王说出那话时,她还是止不住颤抖。
“陛下,父兄为您为东临江山社稷鞠躬尽瘁,您是仁君,您替父兄洗刷冤屈,父兄日后一定会更加拥戴陛下,您怎么能……”
“不。”
萧承懿举手打住慕挽珠话头,眸子顿而冷了下来,“慕姑娘,朕可不是什么仁君。要么,你父兄死,要么,你给朕生太子后朕放了他们。”
“慕姑娘,听闻你父兄从小将你捧在手心里疼,该如何抉择,相信不用朕说,慕姑娘应该懂得。”
慕挽珠心中满是挣扎,她深知这意味着什么,一旦应下,从此便深陷后宫。可若不应,父亲和兄长就性命不保。
“陛下,可否容臣女考虑考虑?”慕挽珠鼓起勇气说道。
萧承懿故意蹙眉,“要考虑多久?”
他皱眉的样子,莫名带着无形的威压,当真是极吓人,慕挽珠缩了缩脖子,“三日。”
“最多一日,明日朕便要答复,若是没有答复,这个承诺便不作数。”
“别!”闻言,慕挽珠忙抓住他袖子,“别,一日,一日可以……”
萧承懿不在意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拿过桌上药瓶,在慕挽珠看不到得地方,唇角上扬。
“过来,朕给你擦药。”
从前,慕挽珠从未见过当今陛下,只偶尔从父兄和世伯的谈话中得知,当今陛下年少成名,心狠手辣,稍有不慎便要砍人脑袋,朝中大臣没有不怕的。
让他来给自己擦药,她怕是活够了。再说了,男女授受不亲。
慕挽珠几乎是想也不想拒绝,“多谢陛下,臣女自己来就好。”
萧承懿不悦,“嗯?”
迫于威压。慕挽珠想着父兄,只得慢慢伸出一只手,低下头去,“那多谢陛下了。”
萧承懿看着她黑乎乎的脑袋,心情很好。
替慕挽珠擦药。
带着薄茧的指腹滑动着药膏轻轻摸索在手掌心,又麻又痒,鼻腔里是男人清冽好闻的香味,慕挽珠又羞又怕,想抽回手,又怕触怒龙颜。
不知道是不是慕挽珠的错觉,她觉得陛下是故意的。
但她不敢说。
“好了,膝盖上。”
“膝盖,膝盖臣女自己来。”膝盖怎么能随意被人看了去,慕挽珠惊吓之余忙要去夺萧承懿手中药膏,谁知萧承懿一个侧身转头来,她便直直扑进了男人怀里,被萧承懿抱了个满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