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当家走后不久,众人就被小六以二当家重伤需要休养的名义都送走了,姜渔也不例外。
直到第二日晚间,姜渔才被叫进了徐颂的房间伺候。
只见昨日还面色惨白受伤颇重的人,此刻正斜倚在床头,悠闲地用着汤羹,显然精神不错。
只是肩膀受了伤,就着桌案吃东西的样子有些狼狈罢了。
姜渔上前帮他端起碗来,一脸诧异。
“二当家,您这么快就醒来了?”
徐颂抬眸看了姜渔一眼,眉峰挑了挑,没有回话。
“二当家?”
姜渔疑惑。
她发现,就这一会儿的功夫,他面上好似忽然覆了一层寒霜,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起来。
?
这是为何?姜渔不得其解。
然而小六在屋子里,她也不好多问。
可徐颂心里很不爽。
他们好几日没见了,自己受了伤回来,大当家都来亲自看了,可她两日来却连个问候都没有。
自己精神稍好就将她叫了来,她却连称呼都变生分了!
开始叫自己二当家了!
“哼。”
他朝身后的软垫一靠,对小六道:
“不吃了,把碗收了吧。”
小六依言上前,从姜渔手里拿走了碗,退出了屋子。
姜渔心里打鼓,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他,见屋子里没别的人了,赶忙奉上笑脸关心道:
“不吃东西怎么能好呢?
这两日郎君屋子不让人进,袅袅也不敢来探望,心里焦急坏了。
眼下看您无碍,才放心了。”
此话一出,徐颂刚才那点小矫情顿时被抚平了,她不来原来是下面人不让她进啊。
“我的屋子你可以随时进。”
姜渔一愣,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顿时喜上眉梢。
让自己随意进出他的屋子,想必还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吧?
伺候他用了些水,门外有人通传,是胡医师来给他换药了。
胡医师进屋行了礼,警惕地看着姜渔,徐颂见状,挥了挥手。
“她是自己人。”
可胡医师还是原地站着,执意不肯上前。
徐颂无奈,对姜渔挥了挥手,“你去屏风外等一会儿。”
姜渔听话退下。
屏风后看不清里面的情形,姜渔也不知道卫鸣的伤到底如何。
那日里虽然说得严重,但是今日看他精神很好,快要伤及心脉的刀伤,能好得这样快吗?
屏风内,胡医师皱着眉小声嘟囔。
“主子也太大意了些,这女子毕竟不是咱们的人,您夸大伤势的事情,最好不要让她知晓。”
徐颂无所谓地笑了笑。
“知道了,可她不过是一个被掳来的可怜女子,辽山的事情,不应该波及她。”
胡医师挑了挑眉,从这话音里听出了一点不一样。
“主子的意思……辽山事毕,要带她回侯府?”
徐颂一噎,最后清了清嗓子道:
“此事还不急定。”
只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,脖子已经红了一半。
……
在屏风外等了半晌,姜渔最后只听到胡医师扬声道,
“二当家,您虽说暂且过了鬼门关,可那伤您的刀上带了药,会让伤口反复无法痊愈,接下来还要好好调养,万不可掉以轻心!”
徐颂大咧咧挥手说没事,在胡医师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中送走了他,然后才让姜渔重新进来。
“竟如此严重?”
姜渔满眼担忧,上前看着他重新包扎好的伤口,一脸恨不得拆开了重新看看的表情。
徐颂心中有鬼,有些不好意思,用受伤的那只手臂摆了摆手。
“这点小伤,我以前受过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被姜渔用手捂住了嘴巴,还重新固定住了他那只乱动的胳膊。
面前少女峨眉轻蹙,眼中全是忧虑。
“可千万别说这种话,郎君要好好的,一点伤都不要有才好。”
她声音柔柔的,“郎君好,妾身才能好。”
姜渔的意思很明白,她在辽山一切都要靠着他呢,他当然不能死。
可是徐颂的心却软的一塌糊涂。
想他堂堂建安侯征战沙场十年,受的伤大大小小哪一次不比这个严重?
他从没想到过,除了娘亲之外还有人这样心疼他……
美人温柔解语,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口,好似捧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……
这画面如此美好,若能就此地老天荒,似乎也不错。
……
姜渔又陪着徐颂用了两盏酥油茶,觉得该到他休息的时间了,便自请离开。
徐颂挑眉,“小六没和你说,让你留下来照顾我吗?”
姜渔一滞,“奴家当然求之不得。”
心里暗自嘀咕,真会使唤人。
她安顿好了徐颂,又将那软榻收拾出来准备自己睡,结果身后又响起男人幽幽不悦的声音:
“你要睡那儿?”
姜渔愣了愣神,“对啊。”
徐颂语气更不好了。
“你离那么远,我怎么使唤你?”
姜渔一噎,觉得他莫名其妙。
难道自己还要和一个病号挤一张床?又不是没有别的睡处。
开口语气却柔和,“奴怕会碰到您的伤口……”
徐颂听了冷哼一声,翻身朝向里侧,不理姜渔了。
这还生气了?
那日不还将自己赶了出来吗?怎么今日又因为自己不和他同床生气?
虽说心里不爽他,但姜渔还是乖乖爬上床,悄悄睡在了他的身侧。
只见男人虽嘴上不理她,可却悄悄将身子往里挪了挪,给姜渔腾出了位置。
姜渔见状勾了勾唇。
呵,口是心非的男人。
她悄悄靠近徐颂,身体贴上他的后背。
“郎君,您现在可以使唤奴了……”
温热的气息正吐在他的耳畔,徐颂身子一滞。
世人都说男女事妙极,徐颂以前没有体会过,也不感兴趣。
可是那日体会之后,他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才明白其中奥妙。
出任务前一日他为了袅袅日后打算,强忍着做了一回正人君子,这两日在外奔波,却每一夜都在辗转反侧。
这徐家家训,他也守得够久的了。
此刻规矩和欲念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打架,徐颂的理智都被燃烧殆尽了。
他吞了吞口水,脖颈青筋彰显着他的隐忍。
等姜渔再一次伸手拍他,徐颂脑海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。
他顺势拽住了她的手,将她整个人揽到了自己身上。
天旋地转,转瞬间姜渔已经坐到了男人的身上。
待看到他的眼神,骇了一跳。
那就像是一只盯紧了自己猎物的豹子,幽深又饱含欲念。
!!
姜渔本是哄他高兴的,谁想到这人竟然……
她红着脸伸手拍掉了男人顺着自己腰线蜿蜒而上的手。
“你还有伤,不行……”
徐颂却不让她走,将人紧紧抱着,“我忍不了……”
“可是胡医师刚刚说了,你不能剧烈运动……”
徐颂将人拦腰搂下来,贴着耳珠轻声道:
“那就不要让我剧烈动作,你来……”